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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站不停?還是,到站不下車?
於是,我坐過了站,來到陌生的地方。
看著窗外的景色飛躍,我卻闔上眼皮,沉沉睡去。
眼睛張開時,我已迷失方向。

還記得,已經曾有過這樣的想法:
找一台不知道往哪裡去的公車,直接搭上車,看是要搭到順眼的地方,或是終點站亦可,
總之,像是逃離塵囂一般,踏上未知的旅程,去到一個不知名的國度。
那時想到這件事,帶有些許的浪漫情懷與叛逆的傲骨,只是單純的不想跟這世界妥協,
想要衝出一道生命的缺口,在沒人管得著的地方,稍微喘口氣。
因為,社會不斷的迫使我們前進,速度快的讓人卻沒有時間好好停下來思考,
所以這才有了想要隨意的搭上一台車,去到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,哪裡都好。

盤旋的想法,在腦袋裡碰撞,眼睛直楞楞的盯著窗外,
旁邊的乘客,也許只覺得我一臉呆滯的望向窗邊,而不知道我腦子裡可能正進行著思想上的大霹靂,
也可能,根本沒人注意到我,我們同其他人都一樣,都只是一名乘客而已,
縱使古語說: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
但是我卻覺得,我們不過都只是一個單純的過客,到站,下車,不會再見。
就像兩個彼此轉動的齒輪一般,不過剛好是在同一台車上嵌合,如此而已。

一直要到了公館,才開始起了小憩的念頭,本來是打算這次不在車上打盹的。
可是看著車上的人潮覺得眼睛有些疲累,最後還是決定閉上眼睛養神。
沒想到,再次張開眼睛時,來到從沒到過的站牌名稱。
記得上次發生這種睡過頭的事,也只有睡到動物園而已,這次,是也太誇張一點。
最後的想法是,與其在不熟悉的小站下車,不如坐到終點站,看它有沒有迴轉繼續開,
因此就看著沒看過的站牌名稱顯示在公車前頭的跑馬燈,然後靜靜的看向窗外。

氣溫的突然驟降,惹來一場雨,忽地就這樣下了下來。
在熱炒店叫了炒螺肉跟炒羊肉,開了一瓶烏龍茶,有股鄉愁的味道飄散,
很像是以前跟家裡出去吃合桌的感覺,有種隨時會划起酒拳之感。
划拳沒有,倒是打起了牌,一邊吃飯一邊玩牌時,
雨就這麼的在外頭下了下來,不說一聲的,沈默不語的,傾盆而下。
也許,千萬縷的愁思,就這麼的從天而降的落了下來。

經過東南科大,到了終點站,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。
撐著雨傘站在旁邊等待,等待另外一台即將要開出來的車。
因為到站不下而過站了,不是不下,也不是沒停,只是因為睡了過頭,
於是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,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氛圍。
由於我的過站使得我來到一個全新的國度,但等會,同樣的我會搭上一班車,
將我送回過往我所熟悉的地方,熟悉,給人一種安全感,
但是,安逸卻像是鴉片,吐出的,是一口一口的勇氣。

踏出電影院,在路口為街頭藝人短暫停留,
搜尋著遍尋不著的小吃,再一次的站著吃麵線。
看著人來人往,這裡何嘗不是一台公車,何嘗不是一塊站牌?
形形色色的人們,上車下車,為了某種目的來到這裡,終將也會因為下一個目標離去。
我們都只是這台車,或是這個地方的過客,對於它們,我們都不是永恆的,
我們是流動的,我們只不過是個統計數字,就像是搭捷運的人數,或是參觀貓熊的人數,
永恆不變的不是車上的人,而是那台車本身,它見證了人類的興衰盛敗,
我們不過都只是裡頭的小螺絲釘罷了。

搭著往後跑的捷運,我在中正紀念堂上了車。
看了安迪渥荷的普普藝術,還有算是第一次參觀的中正紀念堂,
幸運的看到憲兵交接,想像著他們如果一絲不苟的耍花槍會是怎樣,
就像在回程的車上,腦海裡不斷的想像,我想要表達的東西是什麼?想用怎樣的東西表現?
一個怎樣的故事能夠將我想說的理念給道盡,而我,又該怎麼說?
想著,想著,我就因為思考而疲憊,閉上雙眼睡著了。

不是公車到站不停,也不算是我到站不下,只是就這麼的讓它給過站了。
沒有在應該下車的地方下車,反而來到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的地方。
此時天色霧濛濛,在黑夜更透露出寂寥的氣息,我獨自一人等車,坐上一台空車,
然後將我送回,一個名為社會的地方。
或許,「人是社會的動物」這句話說的很對,我們不太可能離群而居,
但我們還是可以,離群而居一陣子,至少讓心靈沈澱,進而昇華。

回到學校,在往宿舍的路途上,我重新回想當初的想法,
也許今天我是變相的完成了那時的小夢想,只是這是個美麗的錯誤便是,
可能將來有一天,會是用公車,也可能是火車,前往一段未知的冒險旅程也不一定。

我過站了,也到站了,下車,開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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